资本主义经济的日益虚拟化和金融化,引发了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和危机。而早在一个多世纪以前,马克思就提出了“虚拟资本”的概念,并就相关问题进行了论述。在对危机根源的探讨中,马克思的理论受到越来越多西方学者的重视。法国《观点》杂志近日刊登了对法国经济学家、巴黎第十大学荣誉教授米歇尔·阿格列塔(Michel Aglietta)的专访。阿格列塔表示,当今时代,马克思对货币、虚拟资本和垄断等问题的分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马克思对货币的分析是非凡的

　　阿格列塔表示,20世纪30年代到70年代,管理资本主义在部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成为主流,缓和了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但是,两次石油危机的爆发以及美联储一些政策的出台,激化了劳动者与资本家之间的矛盾。在经济衰退和失业率上升的情况下,资本家重新获得了强势地位,而国家的经济调控政策也被金融自由化削弱了。这令劳动契约关系的双方重新回到了马克思所说的面对面直接冲突的状态。

　　对于马克思而言,虚拟资本的概念意味着金钱试图脱离商品或生产活动等所有其他中介而实现自我增值。阿格列塔认为,通过资本主义目前所面临的危机,我们可以看到货币的作用是难以定义的。货币是一种使广义交换得以进行的社会纽带,但是当它被认为是绝对的财富并且只为它自己服务的时候,它也会导致暴力的发生。财富并不会积聚到无穷大,但是货币会。在经济危机中,当金融市场萎缩至干涸的时候,货币会被积累起来,例如被储蓄在银行之中;而在资本扩张的情况下,货币会被用于信贷,人们试图通过信贷活动,寻求随时可以转化成货币的流动资产。而马克思对于货币作用的分析、论述,早就揭示了这一切,他对货币的分析是非凡卓越的。

　　进行更为经济有效的创新

　　阿格列塔表示,当前工人实际工资在产品总附加值中所占份额的下降,反映了实际工资不符合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体现了资本主义剥削。为了掩盖这个问题,也避免人们对有效需求问题的追问,在过去将近20年的时间里,人们被允许过度使用信贷,进行不符合他们收入水平的消费。

　　房地产泡沫可以说是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的导火索,泡沫意味着资产价格给了人们一个对假想中的未来收入的承诺。人们认为未来不动产价格会上涨,并且不动产是安全系数较高的财产,所以纷纷购置房产,并为此进行借贷,导致了信贷需求的增长。银行方面也与信贷申请人一样,对不动产这种财产抵押物抱有同样的期待,认为不动产是安全的资产。在信贷成本没有改变的情况下,信贷量不断增加,却无法让它恢复原状。这种极端性的上升会反映为一种投机性泡沫,而这种泡沫正是马克思所说的虚拟资本的现代形式。金融领域的过度集中所造成的“太大而不能倒”问题,正是我们今天所面临的真正危险。

　　阿格列塔提出,创新能够提高生产力,但如果可变资本(如劳动者薪资)在总附加值中所占的份额减少较快,或者剩余价值率及不变资本的价值增加得更快,利润率就会下降。为了减缓利润率的下降和稳定可变资本在总附加值中所占的份额,我们需要更为经济有效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