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en's Day
“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飞升。”今天是天下所有女人的节日,我们从《世界文学》中精心挑选了一些描绘、评述或歌赞女性美、智慧、才情、生命和勇气的作品,向撑起半边天的女同胞们送上节日的祝福。作品以节选为主,包含两首诗歌、两则评传、两封书信、两篇短篇小说。其中既有艺术虚构的角色,又有真实的历史人物,如夏帕兹笔下像土地般赐予男人生命的神奇女人,在诗中被安德拉德唤作河流(因为“河离天空更近”)的女子,加尔辛传记里走在阴阳两界之间的迪金森,珍妮·默里传记中走在女权主义前线的沃斯通克拉夫特,因诗才独异而令帕斯捷尔纳克叹服的茨维塔耶娃,因见识卓越而令大江健三郎折服的苏珊·桑塔格,克里玛小说里那个曾点亮集中营少年的内心世界的小姑娘,普列姆昌德小说里那位有着英雄理想和骄傲的贵夫人……
女人的神奇(节选)
【瑞士】莫里斯·夏帕兹作 未鱼译
当你向我俯下身来
我的胳膊将变得优美
你将歇息在我的胸口你将
在我的身上如同一股泉水
如同泉水的歌唱
哦唤醒了水流
及其甜美水面的温柔
我知道你跟土地是那么地相像
你跟它一样带来质朴的礼品
你的身体如同那真正的小麦
你赐予面包
简单但却美好的赠礼
能触摸能看见的赠礼
你给男人覆盖上收获
你就像树上的果实
带来它们的阳光与温柔
而我将把你叫做奶与蜜还有葡萄。
然后来了快乐
你们这四季你们这物体
你们被让与
哦!我真想说神奇啊神奇
女人你是那么美
你的本性显得那么高尚
你滑入爱你的人的臂膀
漫天的阳光顿时丧尽
现在是黑夜那清新的寂静
应该在你的心中寻找夏天
寻找一切
我没有别的愿望我只是想说
神奇啊神奇
谁将说黑夜?谁将说夏天?
女人啊这就是夜
潮湿而新鲜就如割过了草的牧场
比枝叶的顶梢还更甘美
无人能纺无人能织的顶梢
黑暗浓浓密如麻
你穿着的将只有你自身
她始终哟始终是个女友
我所爱的也正是她
她踏着孩童的步子前来
岩洞与河流的姑娘
哦透彻哦阴暗
浓密而茂盛的夜
智慧显现在其中
那黑色的埃及
蒙面而又神秘的面貌。
莫里斯·夏帕兹(Maurice Chappaz,1916—),瑞士法语作家,从小就喜爱诗歌,写了不少诗歌习作。他的作品,无论是自由诗,还是散文、小说。都充满着激情,形象奇特神秘,语言丰富怪诞。他不仅大量使用民间口语,如行话、咖啡馆中的切口、军队中粗俗的俚语,而且广泛吸取现代科技、宗教、神话、巫术等方面的词汇。《女人的神奇》(La Merveille de femme)译自诗集《夜的翠绿》(1945,载于1980年在弗维出版的《莫里斯·夏帕兹诗歌集》)。
手与果实(节选)
一
只有你的手带来果实。
只有它们摘除眼睛的忧伤
和白杨树的忧伤,
白杨树负载着阴影,充满了水。
只有你的手才是
悬缀在我手指间的星辰。
——哦,它们属于我的灵魂,
它们是花向着我的秘密盛开。
六
我没有歌唱只因我在梦中。
我歌唱只因你是真实的。
我歌唱你熟透的眸光,
你纯洁的微笑,
你动物般的纯真。
我歌唱只因我是人。
如果我不歌唱,我只是
一头健康的动物,
在你没有酒的葡萄园里
快乐地酩酊。
我歌唱只因爱情使然。
只因草已在你动人的臂弯里成熟。
只因我的身体颤栗不已
为看见你赤裸而流汗的手臂。
八
为你我种出了玫瑰。
为你我给玫瑰以芬芳。
为你我撕开了溪流。
为你我给石榴以火的颜色。
为你我把月亮升上天空。
为你我让松林变得如此青翠。
为你我让一个身体躺在地上,
像野兽一样打开。
十八
多么湍急,你的身体是一条河
淹没了我的身体
如果我倾听,我听到你的涛声
而我,却没有发出短促的音节
我画下的你一个个动作
破浪而来,完整而纯洁,
因此,河流是我给你的名字,
河离天空更近。
二十一
如果可以,我今天就给你戴上
玫瑰的皇冠,我选白玫瑰和绿叶
它们年青如你,如我的快乐。
大地上,诗句逐渐绽放,
我的心,没有玫瑰可以馈赠;
我的眼睛里的水在上升,
合上眼帘吧,别再哭泣。
埃乌热尼奥·德·安德拉德(1923—2005)被公认为葡萄牙当代最重要的抒情诗人,2002年获得卡蒙斯文学奖,这是葡萄牙语文学中的最高奖项。他的诗歌已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
选自《世界文学》2017年第2期
艾米莉·迪金森小传
一幢大宅,褐色砖墙,楼上一间卧室甚宽敞。她活在那儿,死在那儿,庄园地界外,几乎从未涉足。环顾四周:一处花园,树木参天;一间客厅,阴暗、清凉;钢琴一架,书籍整齐码放。她说平生所爱乃孤僻严苛之人——其身寒彻入髓,任火再烈也暖不过来。或者他们给她这种感觉,仿佛其天灵盖突然被揭开去。她说这是她仅有的两个法子,来判断是否可以入诗。
她的伴侣是西天落日、山丘、池塘,还有和她一般高的狗一条。
她爱上一个牧师——已婚带一女。四月里一天,就在草木发芽前,他去了。一腔悲楚,她对狗狗诉说,对风中摇曳的树,对纸上千钧之笔触。还爱过一个法官。也去了。最后她只爱了上帝——一虫之身见之,一草摇曳见之,千摇百曳,朝生暮死也。
时光令其惊悚。但凡不解之谜,无不令其惊悚。罩在阴阳两界的阴影下,她步履蹒跚,走在崎岖模糊的界线上,端看死亡积跬步,泄入生命里。
活着太吓人,她说,倏忽人去了。
她写的是:信札、诗歌。她觉得写信就是写诗。一回事儿。同样的话——在说、在说。信丰赡、诗晶莹,其间昆虫涌动,风去风来,百鸟啁啾,葬礼频出,点点滴滴洒满了露水。每一篇都是打了霜冻的草一株。
也许,她人就在你眼前:一头棕发,甚红,扎一束发带。有人说她不够雅致。喜欢蜜蜂、蝗虫、白睡莲,爱听鸟动林木雀扫枝叶。有人说她身上自带一道奇异柔和之光,不时就从这哀婉的眼神里溢出。
行事还急切,呼吸有点短促。
心中常念耶稣受难,念其垂危时血染鸟之前胸。一如耶稣,她点亮所爱之人的心;一如耶稣,她心中燃了一团火,令有时靠近她的三三两两虚脱。
其父:空间一顿,其后某日消匿无痕。
日常居家,一部分时间投入写作;另一部分,也不少,用来给家人做面包:白色、厚实,有股淡淡的腐殖土气味。
每每想象自己死去。耳畔或起声响,蓝色的,断断续续,像微醉半酣的丽蝇。或有什么倒下来,有人惊呼急叫,有东西翻倒,一只箱子,几块板子。房屋周围一片沉寂。囧。
直到青苔蔓上我们的唇——
没了——我们的名——
选自《世界文学》2019年第4期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评传(节选)
【英国】珍妮·默里作 周颖译
选自《世界文学》2018年第3期
致茨维塔耶娃(节选)
致苏珊·桑塔格(节选)
米丽亚姆(节选)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她已不再爱我。一股令人恶心的甜味在我口中扩展,我的脸颊和双手正在疾速地衰弱。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就连那几乎空荡荡的轻罐自己也握不住了,并听见那器皿在走廊的石头地面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伊凡·克里玛(Ivan Klima,1931—)是享有世界声誉的捷克著名作家,代表作有《我的初恋》《爱情与垃圾》《爱情对话》《被审判的法官》等。
《米丽亚姆》是克里玛的得意之作,曾被收入小说集《我的初恋》。故事发生在纳粹占领时期的犹太人集中营。小说中的“我”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一天,“我”在领取定量供应的牛奶时,发现那位名叫米丽亚姆的女孩发给“我”的牛奶多得异常。于是,“我”生出无限遐想和情思,并陷入了纯真、朦胧,但又有些许苦涩的单相思。在死亡阴影处处弥漫的年代,这样的单相思无疑成为少年生活中一个美丽的亮点和强有力的支撑。
选自《世界文学》2002年第3期
沙伦塔夫人(节选)
责编:言叶 丹霞 文娟
排版:文娟 校对:博闻
终审: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