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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家档案 | 赵丹霞:梅汝恺先生印象记(附精彩译文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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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汝恺先生印象记






赵丹霞

直到译家档案项目组决定派我和同事文娟去采访,我才听闻梅汝恺先生大名。一做功课,才知道梅先生是显克微支汉译第一人!他翻译了显克微支四百万字的作品,并因此获得由波兰政府颁发的波兰人民共和国文化艺术金质奖章。他还曾经和陆文夫等四位作家一起,组成过“探求者”文学社团,创作了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数十部,是一级作家。我为自己的寡闻羞惭,却也盼望着一睹梅先生风采。可就在出发前,听说老先生陪患病的夫人住进了医院,估计采访要泡汤了……然而,先生却在电话里说:“欢迎《译文》来人!”《译文》是我们杂志初创时的刊物名,能这么称呼我们的,只有前辈中的忠实读者了。顿时,我们感到了一种和先生的亲近,嗯,一定要去拜访梅先生!


一走进南京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十层,眼睛还没有适应走廊的幽暗,我们就隐约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端坐着一位老人。这厢正在迟疑,那边已经起身,远远地问:“是《译文》来的人吗?”噢,是梅先生!他在等我们!我们一行三人跑过去,围住了这位九十一岁的老人。“《译文》来人了,可以畅谈了!”梅先生有些兴奋地把我们让到病房,介绍了坐在病床上早就等在那里的白皙温婉的梅夫人。“我两个是情侣装”,梅先生指着梅夫人的病号服说,大家一下子都笑了起来。初次见面的陌生和紧张因两位老人纯真温暖的笑容消散了。


梅汝恺夫妇
谈话从《译文》杂志和先生的缘分讲起,梅先生少年时代就阅读过由鲁迅先生创办的《译文》杂志,当时苏联作家谢德林的小说《饥馑》、恩格斯的《与敏娜·考茨基论倾向文学》等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1953年《译文》复刊(1959年改名为《世界文学》)之时,正值梅先生创作伊始,外国文学作品的启发于他是宝贵的。后来,梅先生走上显克微支的译介之路,他说我们杂志对他的这一选择有“导引”作用……
梅先生是开朗健谈之人,当我们问及他的创作生涯时,先生的话匣子进一步打开:从青年时代的新闻稿写作,到后来成为专业作家的小说创作,到因文获罪之后的下放改造……梅先生眼神的时明时黯,我们的心也随之起起落落。我和社科文献出版社的裴玉女士听不大懂梅先生的乡音,全靠扬州人文娟“翻译”,她来不及翻译的时候,我们就懵圈地看着梅先生,于是,他会再慢慢重复一遍,看我们依然懵圈,就拿起我的本子,颤巍巍地写上一个关键词,然后,哈哈笑着配合我们恍然大悟的“哦”“哦”声,大家就又欢乐起来。


梅汝恺和本文作者
梅先生跟我们“畅谈”的时候,梅夫人一直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畅听”,她坐得很端正,背后的靠枕成了一个虚设。我们几次请她靠上去省点力气,她都微笑着摆摆手,好像生怕打扰我们谈话,生怕我们分心去注意她的存在。只有在梅先生说错了某个日期或者忘记某个名字的时候,她才会轻轻地纠正或提醒一下。有时候,她看我听不懂,会抱歉地对我笑笑,叫梅先生停一停,给文娟老师时间“翻译”。从梅先生的讲述中,我们发现他与显克微支从结缘到翻译,都与梅夫人密不可分。梅夫人毕业于福建师范学院外文系俄语专业,承袭了父亲的一批英文藏书,其中就有显克微支《火与剑》等的英译本。对于这位启发过鲁迅先生创作的波兰文学巨匠,梅先生仰慕已久了。于是,仗着自己的英文功底和夫人英文童子功的加持,他决意将显克微支移译至中国。彼时梅先生白天要劳动改造,只有晚上的时间能自由支配。为了保证丈夫的翻译时间,梅夫人在逼仄的家中挤出一块地方给他用作“书房“。于是,在每晚“喝完两大碗稀饭,咬掉两块萝卜干”后,梅先生到那一灯荧荧的斗室里工作三四个小时,用了六年的时间,将75万字的《火与剑》译了三稿,55万字的《君往何方》译了两稿。我想就是对显克微支这两部作品的苦译,使梅先生对显氏有了深刻的理解和把握,为他以后“包圆”显克微支的翻译打下基础。柔弱的梅夫人在梅先生长达二十多年的下放生涯中,在勉力支撑起家庭的同时,还为丈夫营造起一方追梦的天地。梅夫人是大家出身,她的父亲彭传珍是1937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教育学硕士学位的留学生,归国后被聘为厦门大学教授,后出任厦门大学总务长。追求进步的梅夫人没有跟随父亲去台湾,选择留在大陆建设新中国。即便在后来风雨如磐的日子里,依然支持梅先生用文字来服务国家的愿望:“然而即使我时乖命蹇,终我此生等不到春暖花开的一日,但我殚精竭虑的努力,在未来的时间里,这些笔迹褪色的译稿,或还可为祖国的新生报效于万一。个人时运是未知的,我中华前程锦绣却是可知的。”这是梅先生的自白,一定也是梅夫人的心声。梅夫人用她的坚韧,用她的谦逊、用她的牺牲默默守候住了她和梅先生共同的理想。彭安娜,我记住了梅夫人美丽的名字。


从左至右:赵丹霞、梅汝恺、彭安娜、魏文娟、裴玉


采访进行得十分愉快,差不多该走的时候,我也能听懂一些梅先生的乡音了。梅先生“多少往事,都付笑谈中”的气度,梅夫人的专注和慈爱,让我们有点舍不得离开。不能再打扰了,一脸病容的梅夫人端坐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准备起身合影的时候,进来一位小护士找输液架,得知我们是《世界文学》的人,“呀”了一声说:“那个杂志我每期都看的”,说着冲我们笑一下,就匆匆推着输液架出去了。文娟和我相互望了望,有点激动。作为《世界文学》人,还有比自己杂志被“看”更荣光的事吗?我们被九十多岁的梅先生“读”、被二十多岁的小护士“看”,我们也仿佛“看到”了被《世界文学》滋润着的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心灵……这趟南京之行,值了。   



梅汝恺为《世界文学》题词








译文选段



《边塞喋血记》(又名《沃罗德雅夫斯基先生》)是显克微支“卫国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由梅汝恺先生和夫人彭安娜合作翻译完成。作品以1668年到1673年波兰与土耳其之间的战争为历史背景,以前两部作品《火与剑》《洪流》中的英雄人物之一沃罗德雅夫斯基为主人公,描写这位“小个头武士”为保卫共和国南部边城卡门涅茨所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我们选取了与主人公领命出征和战死沙场等情节相关的两段,请读者朋友领略梅先生伉俪译笔的风采。


《边塞喋血记》,梅汝恺、安娜译




01

衔命出征



就在这天,潘•米海依尔为大统领召见,待他来到行辕,统领立即传见了小个头武士。他对他说:
 “我必须派遣卢什契茨去克里米亚,要他去那地方查访动向。同时提请大汗信守他自己签订的协约。因此想问你,是否你愿重新效力,卢什契茨走后的空缺是否你愿承担?这样,你,维尔契柯夫斯基,西尔尼茨基,加上匹沃,你们都应严密注视,既要瞄定道罗森科,又要瞄定鞑靼佬,因为对那些鞑靼佬,任何时候都是不可完全相信的。”
潘•米海依尔不免悲从中来。他的整个如花年华已贡献于勤王劳绩。数十年苦战鏖征,他从不知什么叫休息,他在战火中活,在硝烟中生,在鞠躬尽瘁中苦度日月,无宿无眠,头上无一檐遮顶,躺下时没一把蒿草垫身。只有天主明鉴,他的宝刀之下有哪样的血没流过?他家室未安,良缘未结。许多人勤王劳绩比他要少一百倍,可这些人噬功业之利如噬面包,飞黄腾达,官高爵显,每每擢升至都统之尊。而他呢,诚然,比他少年从戎时期,此刻他已富了许多,但人们只消打主意要他重新效命,那就是把他当做一把老扫帚了。这会,他心痛如割,实因今朝今夕,亲朋友谊和欢乐之手原能慰抚他内心的伤创的,一旦接受了军差,他就必得和这些友谊、欢乐之手再度离分。然后不顾一切地只身投向蛮荒,投向那辽远的联邦王国的边陲之境,对这类军差,他委实于心底里感到疲透累透。而如果不是早先的军务作梗,他至少跟安纽霞恩恩恋恋,能男欢女爱三两个年头。一想到这些,他内心便兴起一种巨大的悲戚。但既然荣为武士,军令既已面谕,如搁下不管,又似乎不该由他这样做,因此他简洁回应道:“我愿去。”
 “其实你仍未算是在军中,”大统领道,“这样的军差你有权拒绝。你对自己最清楚,这项军差对你是否过分急促了?”
 “哪怕要我即刻捐躯疆场,我也不会认为急促。”潘•米海依尔答道。梭宾斯基在邸宅里踱起步儿,踱了一阵,他在小个头武士跟前停下脚步,肝胆相照地把手搁在他武士的肩胛上。这么道:
  “如果说,你的悲泪仍未流干,我倒愿让草原烈风把它吹干。可敬的猛士,你已辛劳过,已经劳累了一辈子,你还将为国辛劳下去!而且你脑子里从不思量,你是无赏无酬地在报效国家,你是被弃置的,而且你也从不思量,你所得的馈赠,从不曾有过优游的日子,安恬闲适的,涂上黄油的吐司你从没得到过,你得到的只有硬壳的面包干;没被诏封过都统美誉,有的只是刀伤剑创,没有憩歇,只有熬煎。你紧咬牙关,呐喊的只是‘啊,祖国!我为你尽忠!’那么我能给你什么宽慰呢?别样的宽慰我没法给,因为我实在没有。诚然我不是神父,但我愿给你证言,勤王效国,始终不渝,跨敝鞍战马,前驱无已。那么此忠此义,必远胜于那些驾六辕龙驹、拽镀金厢车的庸庸碌碌者辈。天国之门,自会为你洞开,而对他们,天国之门必将砰然紧闭的。”
“啊,祖国!我愿为你效忠。”潘•米海依尔感奋地道。同时内心无限骇异,因为他觉得统领竟能如此敏锐地探得他灵魂的奥秘。   


02

疆场哀荣



 潘米海依尔从头上摘下盔帽。他溜眼扫了扫面前的废墟,那留有他光荣轰烈的战地,那乱砖瓦砾,那枕藉的遗尸,那断墙颓壁,那工事掩体,那火炮,然后他抬眼向天,开始虔诚祈祷。他最后的留言是:
“啊,主啊,请赐她耐心承受,赐她安宁!”
唁!可凯特琳性急了,他竟至没等得部队全部开出,棱堡群落这时已打起哆嗦,破空一声巨响,那堡群、塔楼、墙垣、马匹、火炮、活人、死尸、泥堆、土块都融混为一团焰火,全爆到空际,然后散碎浑为一体,形成一阵恐怖的爆炸,扬升于九霄之上。
沃罗德雅夫斯基,这位卡门涅茨的海克托尔,全联邦王国首屈一指的军人,便如此殉节于国殇。
在圣·斯坦尼斯拉夫修道院里,在教堂的中心髙高地安置着一座灵柩台,辉亮的蜡炬把它环而绕之。潘•沃罗德雅夫斯基的遗体给奉安在套棺里,一层为铅棺,一层为木棺。棺盖皆已封牢,葬礼正接近尾声。
依据遗孀的虔心诚愿,小个头武士的遗体原应永歇于赫利甫特耶夫,但既然整个波多里亚已沦落敌手,这样才决定把它暂时落葬于斯坦尼斯拉夫,因为卡门涅茨易手后的“遣返者们”由一支土耳其护送队监守,都给送来这儿,再在这儿交由统领部队接收。
修道院的所有的钟都给敲响。教堂里挤满了成群的贵人和士兵,因为人们都渴愿把这位卡门涅茨的海克尔,全联邦王国的首屈一指的军人的灵柩里的遗容再看最后一眼。人们在悄悄传告,说统领将亲自参加葬礼,但直到此时,他并未露面。鉴于鞑靼兵马任何时刻都可能以大队规模突袭而至,这样才决定,葬礼举行将不作延搁。
老兵们、好友们和死者的僚属们,都在灵柩台四面环侍着。在这些人中,有神箭手潘•莫夏尔斯基、潘•摩托维德罗、潘•斯尼特柯、潘•赫罗密卡、潘恩叶纳辛叶茨、潘诺沃维斯基和其他早先镇守边卡的部众。简直是神奇的吉运使然,当年晚间坐在板凳上围垅于赫利甫特耶夫炉火边闲叙的人们,竟没有一个丧命的,经过苦征鏖战他们谁都安全地保住了头颅,只除掉他们自己的首领和楷模。这位善良和忠义的猛士,这位威慑于敌仇系爱于同胞的剑士中的翘楚,心地如白鸽般纯净的他,如今高高躺卧于燃亮的蜡炬的环绕之间,光荣是无计的,然又处于死的沉默中。看到这种情景,那些为征伐血战硬透了心肠的人们,仍然为此刻的至大的悲哀所摧折,昏冥的烛辉映照着猛士们的庄严和受苦的脸,也映出从他们的眼睑里滴落下的晶莹的悲泪。
在军人的环卫中,贝茜娅以十字架形仰卧在地板上,在她身边作伴的是萨格罗巴,他显得老态龙钟意志消沉,哆哆嗦嗦,显得朽而无用了。她是从卡门涅茨徒步随同负载那最珍贵的灵棺的柩车来到这儿的,如今到了紧要时机,灵棺需入土为安了。步行整个旅程,她是半昏迷的,宛如她已非尘世之人。现在仰卧于灵柩台边,她只是以无意识的柔唇喃喃重复:“尘世生命算不得什么!”她所以重复嘀咕这句话,是因为她的心爱者命她如此的,因为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嘱言。然而这种喃喃的重复,只徒有音响而已,并无有实质,它虚幻,没有内涵,没有宽慰,不,“尘世生命算不得什么!”其意义仅只是憾恨、黑暗、绝望、麻木、无可挽回的灾难、生活的挫折和破碎。只是一个对她并无意义的不确切的宣告。她既不能得到慈悲,也没有生活的企冀,她有的只是凄凉。这种凄凉惟有主赐她一死,它方可得以丰富和充实。
钟,人们在敲,在那偌大的神坛上,弥撒已行将结束。最后,那仿佛起于幽冥的深沉的神父的呼唤雷响起来:“Requieseat in Pace!”(拉丁语,意为:“宁和永息!)。贝茜娅全身猛然震栗起来,在她那神态朦胧的心间,顿兴起某种知觉:
“现在,现在,他们就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了!”
然而,这并非葬礼的了结,因为武士们都预备下许多心里话要在灵棺的下面诉说的。这时,卡明斯基神父登上布道坛,正是他曾经常过往赫利甫特耶夫,同时在贝茜娅受害弥留之际,他曾为她的死作教仪准备的。
教堂的人们于是开始咳嗽,清扫喉咙,正像聆听布道前常有的那样。随后,人们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转向那布道坛。布道坛上有一面鼓给冬冬敲响。
听众都诧异起来。卡明斯基似欲以击鼓提醒人们的注意,他很快停了鼓声,跟着就是一派死样的肃静,随后,又听得第二通鼓声,第三通鼓声,蓦然间,神父把鼓槌朝教堂地板上一扔,朗声呼唤:
 “潘•沃罗德雅夫斯基团队长!”
从贝茜娅口中发出一声痉挛的尖叫,如此在给他回应。在教堂里面形成的回应没别的,只有恐怖。潘•萨格罗巴起立,由莫夏尔斯基协同,便把这位神昏意颓的妇人扶了出去。
神父继续致辞道:
 “谨凭主的圣名,潘•沃罗德雅夫斯基,人们在敲响警钟,因为大战临头,仇敌蹂躏我国土!难道你不该纵身而起!横刀跃马?难道你忘了早先的忠义?难道你就这么将国殇之哀和悲戚不宁留给我们,自己单独撒手西去吗?”
武士们的心胸在起伏,当神父褒奖死者的德操,他的忠国之爱,他的骁勇果决时,教堂之内,所有人都号恸起来,号恸了好几遍。神父的言辞使布道人自己都神魂黯然了,他的脸变得煞白,他的额头覆缀着汗粒,他的嗓音在颤抖。小个头武士的死使他悲从中来,他为卡门涅茨的厄运悲戚,为联邦王国败毁于土耳其强权从众的暴虐之手悲戚。最后,他以虔诚的祈祷,如此结束他的悼词:
“啊,主啊,求垂鉴,他们将要把你的灵堂变为清真寺的,要在这些迄今仍颂传福音的地方传布他们的《古兰经》的。啊,主啊,你抛弃了我们,你对我们调头不顾,赐赏我们沦于邪恶的土耳其强权的淫威,你的圣裁何其难测,啊,主啊,现在有谁能抗击土耳其强权呢?还有哪样的兵马能跟他一起绥边靖国呢?你的圣明,对人世无所不知,你最知悉,普天之下我们的骑兵是无可匹敌的!啊,主啊,究竟还有哪样的骑兵能再为你效忠?驰骋疆场像我们的骑兵?难道你要把卫圣的重责从他们肩头上撂下?而在他们的身后掩护的原是整个基督世界,这种功业原是能极大的光辉你的圣名的,啊,仁慈的圣父啊,别舍弃我们!求赐我们慈悲吧!求你恩赏我们一名卫士吧!求你派遣一位收拾邪恶的土耳其强权的粉碎者吧。让他莅临这儿,跟我们在一起,让他唤起我们的沉沦之心!啊,主啊,谨求你派遣!”
 恰在这时,人们在门口让路,大步走入教堂的非别人,他是大统领潘•梭宾斯基。所有人的眼都转向了他,欢欣的惊喜都让人们打起哆嗦。他用带有马刺的筒靴开步,一路铿锵有声,直扑灵柩台跟前,那副凯撒面相,严威雄伟,极具王者之尊。一支铁甲骑卫则跟随其后。
 “拯救者啊!”神父以预卜的惊喜,朗声言道。
 梭宾斯基噗地跪倒在灵柩台前,他在为沃罗德雅夫斯基作安魂祈祷。
梅汝恺简介
 梅汝恺(1928—),江苏阜宁人。作家、文学翻译家。1949年毕业于国立上海商学院,历任苏南日报社记者,江苏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等职,是江苏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农场女儿》《青青羊河草》《女花剑传奇》《哀感扬州罗曼史》、中篇小说集《晴雨黄山寄情录》、长篇纪实文学《梦回波兰》等。译有显克微支的作品《火与剑》《洪流》《边塞喋血记》《君往何方》《十字军骑士》等。1984年,因“使中国人民在深刻了解显克微支创作方面作出了贡献”, 获波兰政府颁发的波兰人民共和国文化艺术金质奖章。
本文所用的部分照片为社科文献出版社裴玉女士拍摄和提供,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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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丹霞  排版: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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