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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特辑 | “相爱像罂粟和记忆”:巴赫曼与策兰通信选

策兰和巴赫曼于1948年在维也纳相识相爱,短短两月后,因策兰的难民身份,两人不得不分隔两地——策兰流亡去了法国,巴赫曼留在维也纳攻读博士学位。在后来的二十年间,两人就像隔着银河相望的牛郎和织女,聚少离多。书信成了两人交流的主要方式。两人的书信承载了这一段相爱相伤的岁月,也见证了彼此脆弱与辉煌的时刻。


“相爱像罂粟和记忆”,是策兰《花冠》一诗中的句子。也有说法认为,《花冠》这首诗就是策兰写给巴赫曼的。书信中,巴赫曼也几次提到罂粟和《花冠》这首诗。两位诗人间的爱情,就像罂粟,美丽却有毒。这一段爱情悲剧的结果几乎是注定的。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不是时空的距离,而是关于“奥斯维辛”的记忆。思想可以共鸣,灵魂却难以共振。


今天是七夕,爱情是主角。与大家分享巴赫曼和策兰之间的几封通信,致敬爱情和爱情的一切衍生品。


静远


心的岁月(选译)
——巴赫曼、策兰书信集    
【奥地利】英格褒·巴赫曼   保罗·策兰
芮虎  王家新译


第五封


英格褒·巴赫曼致保罗·策兰


维也纳,一九四九年五月底、六月初(?)


未写完的信稿




保罗,亲爱的保罗:

我向往你及我们之间的童话。我应该做什么?你我相隔如此遥远,而你的明信片,曾使我得到片刻的满足,但现在已感到远远不够。


昨天我从克劳斯·德姆斯那里得到了你的诗作,这些诗我以前都没有读过,其中有三首是你最近写的。我几乎不能接受,它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才到达我的身边。求你了,请你今后不要这样。你也要直接给我一点儿什么东西才行。


我可以比别人更能理解你的诗歌,因为我们曾经在里面相遇,从那以后,贝阿特丽克斯巷不复存在。我常常想念你,有时沉湎于其中,和你说话,将你陌生而黝黑的头抱在我的双臂间,想把你沉重的石头从你的胸口搬开,将你的手从丁香花放出来,让你听到歌唱。而我从来都不用刻意去想你,你自己就那样出现在我面前。一切照旧,我有了工作,成功了,男人们以各种方式围绕着我,对我却没有什么意义:你,美丽和忧郁,分割了我飞逝的日子。


第七封
英格褒·巴赫曼致保罗·策兰
维也纳,一九四九年六月二十四日
亲爱的你:

我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上午——事实上去年也是如此——你的明信片如期飞来,飞进了我的心中,唉,是的,我爱你,而我那时却从来没有把它说出。我又闻到了那罂粟花,深深地,如此的深,你是如此奇妙地将它变化出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有时,我不要别的,只想离开这里,去巴黎,去感觉你是怎样握着我的双手,你会怎样全身心地用鲜花拥着我,于是,再一次忘记你从何处来,你又要去往何地。对于我,你来自印度或者一个更遥远的地方,一个黝黑的、赭色的国度,对我而言,你是沙漠、海洋和一切神秘之物。至今,我都还不了解你,常常因此而害怕你,我简直不能想象,你应该做什么,而我们在这里却在做着别的事情。我应该为我俩拥有一座宫殿,把你带到我身边,从而让你在宫中成为我的施展魔法的主人,我们会有许许多多的地毯和音乐,并发明爱。


我常常在想,《花冠》是你最美的诗,是对一个瞬间的完美再现,那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大理石,直到永远。然而,我这里却不是“时间”。我饥渴着什么,却又得不到,这里的一切都浅薄而陈腐,困倦和陈旧,无论新旧都是如此。


八月中旬我将去巴黎,只有几天。别问我为什么,为了谁,但是,你要在那里等我,给我一个晚上,或者两个三个……带我去塞纳河畔,我们将长久地注视,直到我俩变成一对小鱼,并重新认识对方。


英格褒






第九封


保罗·策兰致英格褒·巴赫曼


巴黎,一九四九年八月二十日


埃库勒斯街三十一号




我亲爱的英格褒:

那么你要过两个月才来,为什么?你没有说。你也没有说,待多长时间,也没有说,你是否得到了奖学金。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正如你的建议,“信件往来”。你知道吗,英格褒,为什么去年以来我给你写得很少?不仅仅是因为巴黎将我逼到一个如此恐怖的沉默中,使我再也不能从中脱身;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在维也纳的那短短的几个星期持什么看法。我怎么可以根据你当初匆匆忙忙、随口说出的话来做出决定呢,英格褒?


也许我弄错了,也许就是如此,我们相互之间要回避的地方,恰好正是两人都想在那里相遇之地,也许我们两人对此都负有责任。不过,我有时对自己说,我的沉默也许比你的沉默更容易理解,因为,我所承受的黑暗更久远。


你知道,重大的决定必须总是由自己做出。当我收到那封信,在信中你问我,你应该选择巴黎还是美国。其实,我当时很乐意对你说,如果你来这里,我将会多么高兴。英格褒,你是否可以看出,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我对自己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而不是还有所挑选)到我生活的城市生活,你就不会首先问我的意见,而是相反。


漫长的一年现已经匆匆过去,一年,在这期间你肯定还有些相遇。然而,你没有告诉我,我们自己的五月和六月还有多久才会再来……


你离我有多远或者有多近,英格褒?告诉我,让我知道,当我现在吻你时,你是否会闭上眼睛。


保罗





第十封


英格褒·巴赫曼致保罗·策兰


维也纳,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亲爱的,亲爱的保罗:

现在已经进人十一月。我的信,我在八月写的还在这里——一切都是如此令人伤感。也许你一直在等待它。你今天还会接受它吗?


我感到,关于我不能帮助你的问题,我说的太少。我应该去看你,把你带回来,吻你,抱住你,使你不被别人带走。请相信,总有一日,我会去把你带回来。我很害怕,看见你被滔滔的海水卷去,但是,我要造一条船,把你从绝望中带回来。为此,你自己也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使我的负担不至于太沉重。时间和别的许多东西都在和我们作对,但是,它们不能将我们要拯救的东西毁灭。


快写信给我,求求你,告诉我,你是否还希望听到我的些许言词,你是否还能接受我的温柔和爱,是否还能帮助你什么,你是否有时还伸手抓住我,用梦魇让我变黑,而在梦中我是多么渴望光明。


试着写信给我吧,问我点儿什么,写你前边的所有道路!


我紧靠着你。


你的英格褒






第十封信中的附件


维也纳,一九四九年八月二十五日


  


最亲爱的,

这封信将不轻松,无问无答是过去的一年,问候不多,却很温柔,很少尝试通话,至今只有历历可数的几次。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电话吗?是多么的沉重,使我几乎感到某种窒息,一种感觉,与我们至今通信的感觉也不无相似。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作如是想,我却是这样认为。


当然,你的沉默不同于我的沉默。我们现在不想再谈论你及你的动机,这对我来说是很自然的事。虽然,这些对我而言无论在过去还是将来总是那么重要,不过,如果把它们放在天平上,与你的遭遇相比就算不了什么。对我而言,你就是你,对我而言你对谁也没有“罪过”。你不需要说一个字,但我却为哪怕一点点表示也感到高兴。和我不一样。我比起你来是很单纯,但在这之前,我却必须声明,因为它对你来说是非常难以理解的。


我的沉默首先意味着,我要把那几个星期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别的都不希望,只是希望偶尔通过你的一两张明信片得到证明,我不是在做梦,而一切都是真实,就像它们自己那样真实,我就很满足了。我曾经爱过你,至今依然如此,完全没有变,在一个平原,那里曾是“栗树的对岸”。


然后,到了今年春天,一切都变得强烈起来,也更加向往,感情都从我所设置的玻璃罩中走了出来。产生了许多计划,我要去巴黎,与你再次相见,然而,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意图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你,是什么原因。对此,我只是感到十分快乐。此外,别的我都知道得太清楚。


今年,对我来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所进展,做了许多工作。有的考试已经通过,带着许多犹疑、障碍和希望。


你还记得吗,你对于我在某些事情上的直爽所持的怀疑态度?我不知道,你现在想知道什么,而又不想知道什么,但是,你可能想知道的,自从有了你,我和别的男人的关系也并没有成为过去。不过,对于你那时有关这方面的一个愿望,我已经使它成为现实,对此我也还没有对你讲过。


但是,我没有任何束缚,我对什么都没有持久的兴趣,我变得更加没有耐性,不想也不可能对任何人做出什么承诺。你问,我们的五月我们的六月究竟过去了多久:一日也没有过去,你是我爱!五月六月对我而言是今晚,或是明天中午,并且将持续很多岁月。


你写得如此尖刻,仿佛我在对于巴黎和美国的选择问题上所持的态度很奇怪似的。我很理解你,我的行为使你做出这样的理解,至今也令我很难过。无论我做出什么回答,都将是错的。也许,我只是想看到,你是否还珍惜我,没有经过考虑,更确切地说是出于无意识。我并不是要在你和美国之间做出选择,而是选择离我们较近的地方。加上有的东西我确实很难向你解释清楚,计划常常会在一日之内发生变化,面目全非。今天,奖学金还在,明天却不在了,因为申请时间是有限制的,而这个时间却不是都能遵守,因为有的证明不能按时送到等等。今天,我得到两个推荐,一个是去伦敦的奖学金,一个是去巴黎,但是,我却不能肯定地说,结果会如何,我只是不作考虑地提出申请,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其中的一个。另外,有人去巴黎,要把我顺便带上。我可以比较肯定,其中一个可以实现,因为已经有一个几乎成功了。目前,我自己成了自己的障碍,因为我的博士论文已经拖延了很久,答辩时间我几乎都还不能确定。


你可以根据一切得出结论,我离你非常遥远。而我却要告诉你,对我而言非常肯定,我离你非常近。


我和你之间的爱情非常美丽,只是因为我恐惧,害怕说得太多,我不说它是那最美丽的。


保罗,我真想抱着你那可怜而美丽的头,将它摇撼,使其清楚,以便我可以讲述许多,对我而言很多很多,因为你应该知道,我要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是多么困难。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从我的字里行间读出其中的真意。




第十九封


保罗·策兰致英格褒·巴赫曼


勒瓦洛瓦—佩雷,一九五一年七月七日




 我亲爱的英格,

.......


要回答这些信,十分困难,英格褒,你知道,你比我甚至更清楚,因为,你对于我们所处的情况可以从你那一面一目了然,并对其存在起着关键作用(并不是说:负有责任)。对此,我可以说,你对于自己个人的处境比我更清楚,我所面对的问题,——特别是由你顽强的沉默所造成,——一个问题解答了,只会产生更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中的一个是由于长久以来感觉与本质的滋养,直到后来人们才发现它是多么荒谬,再也不能提出问题:怎样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如果我没有参与该多好呀,——跟随着这双重的超越自己,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又是多么理智!这些我们辩证扩大了的虚幻,还有以鲜血滋养的现实!在里面,我是参加者,英格,这样我就没有眼睛去看你信中的那些小心划去而又尚可辨认的段落,在你的一封信中被你称为我们关系的“标本”。那么,我又该如何界定我自己的标本呢?这种观点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如果我的眼睛被别人要求去看自己不想看的东西,那我宁愿闭着,否则,我就不会写诗。


英格,在我们相信自己所站立的位置上,是思想替心灵说话,而不是相反。而现在却正好调了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能使一个人无缘无故地面临困境。没有什么可以重复,时间,生命的时间只存在一次,又如此令人恐惧地意识到:在什么时候,又能存在多久。


要把你固定在我的视野里,是很难的,这是你长期以来形成的最具个性的存在,——然而,告诉我,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吗,通过在远方漫不经心的悄声细语使本来就模糊的世界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将已经发生的事实作为真实的存在来感觉,并认为那是不可否认的,而又可以通过如同真理一样的回忆来唤醒,那我将非常高兴。为此,——也并非仅仅是为此,——你需要安静,英格褒,安静和确信,而我相信,你完全能够做到,如果你是通过自己而不是通过别人来寻找的话。英格,在你前面是一个奖学金的位置,那么就为了这个奖学金去努力吧,而不要去尝试通过去美国来过渡你还没有达到巴黎的时间。为何又是美国?是真的为了积累经验吗?而那里却更需要成功!


英格,迄今为止,与你的多数同龄人相比,你的生活经历已经够丰富的了。所有的大门都没有对你关闭,还会有更多的新大门向你敞开。你没有理由不耐心,英格褒,如果容许我直言,正是这样一句话:想想吧,所有东西都是那么及时地供你选择。现在,你的要求是否可以不要那么太高了呢?


你还有许多朋友,许多人都在关照你,也许是太多了。而我们别的人就没有这个福气。太多的人,他们自以为给你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然而,他们却应该知道,他们自己已经走上的路,却不一定就是唯一正确的,尤其是在给朋友提建议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从很多方面都得到了证实——,在维也纳,如果有人应承要提供什么,只有在极少的情况下才能成为现实。我想说,在维也纳,许多人都会花言巧语,常常只是随口说出,而耳朵却对别人设了防。这个发现,你可以相信我,也曾使我像你这样十分难受,因为,无论如何,那时我得依靠维也纳。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因为我要在你面对某种成功时提醒你:它可能会转瞬即逝,那些像你一样身处困境的人,应该知道如何对待它。


然而,现在该停止好建议了!还有一句话:你知道,这些建议后面有着一种多么沉重的经历!


.......


致以所有的爱和美好!


保罗





第二十三封


英格褒·巴赫曼致保罗·策兰


维也纳,一九五一年九月二十五日


没有寄出




亲爱的保罗,

.......


你希望要回你的戒指,我并不感到奇怪,不过,你对此事相关的回忆,对我来说,却感到十分意外。我将非常理解,它是你家的遗物,很重要,你要自己留作纪念,因此,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交还给你,我也不会为此误解,也不会受到感情的伤害。


但是,现在我却从娜妮那里得到了一个尽管非常符合礼节的暗示,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都不会对这个“礼物”的前提条件的回忆而受到损害。在你内心的那个怀疑,是针对娜妮,同时也是针对我的,现在已经讲了出来,令我非常愤慨,使我到现在,得到这个消息的两天以后,还必须集中精力,试图理出一个头绪,并尽力将要把我击倒的痛苦和怀疑隐藏起来。


保罗,我知道这个戒指的历史,——对我而言,这历史是神圣的,你对我的许多指责,在这里都因此不能成立——你真的相信,我只是从个人兴趣出发,因为我看到了它,并觉得非常喜欢,竟然把它据为己有?我将不对你作什么辩解,我也没有权利,因为,它不是因为你或者我个人,至少绝对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是否可以为了这个戒指而存在。而我只能对你说,我可以面对死者的良知佩戴这戒指。我只是把它作为一件礼物从你那里得到,并佩戴或者保存,并总是理解其中的意义。


今天,我更清楚了,你嫌恶我,并深深地误解了我,我为你感到遗憾——因为,我毫不理解你的误解——它将永远不为我理解——我为你感到遗憾,因为,你使用了一个失望,这个失望是别人带给你的,你却用它来使大家都毁掉。


尽管如此,我还爱着你,不过,这之后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无论如何,我不会像你那样,以这样那样的方式,以这样那样的责备来和你断绝关系,忘记你或者把你从我的心上推开;我今天知道,我也许从来不会断绝,但也不会丧失自己的尊严,像你那样:有时用骄傲来使对我的思念平静下来,好像想到非常邪恶的东西。


请别忘记,因为你的诗歌我才写作;我希望,我们之间别的协议也不会由于我们的论争而受到伤害。


英格褒




第二十六封


英格褒·巴赫曼致保罗·策兰


维也纳,一九五一年十一月十日




最亲爱的保罗:

 ......


亲爱的保罗。我知道你今天已经不再爱我了,因为你不会再去考虑是否接纳我的问题—然而,我却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希望和工作,并带着与你共同生活的希望打好基础,为我们提供一个经济保障,使我们在什么地方可以重新开始。


我再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保证和承诺。我多次要寻找一个证明,什么证明都好,无论你是否接纳,也许在你的眼里甚至是一个虚假而蹩脚的证明。但是,我自己可以证实:如果我预设我爱你,并能够承担起这份爱,就会更好地“承受”生命的“此界”。


......


英格褒




第五十三封
保罗·策兰致英格褒·巴赫曼
一九五七年十月三十一日至十一月一曰,巴黎



......


我是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我应该把它叫着什么,赞同,也许,命运与使命,寻找名称毫无意义,我知道,它就是这样,直到永远。


我也和你一样过:我可以说出你的名字并可以写下来,不必抱怨那场暴雨,那场侵袭了我的暴雨—对我而言,无论什么后果,它都是幸福和喜悦。


你也知道,当我与你相遇之时,你对我来说既是感觉精神,两者都是。它们永远不能分开,英格褒。


想想《在埃及》。当我读它,就看见你步人其中:你是那生命的泉源,也正因为这样,你是我言说的辩护者,并且将继续如此。(那时,我在汉堡就这样暗示,尽管那时我还无权猜测,我说得是多么真实)


然而,如果仅仅是言说,就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想即使和你沉默地在一起也好。


在黑暗中的另一个物体:


等待:我也作如是想。但是,这也不是意味着,我们在等待生命以某种形式适应我们?


英格褒,如果生命不迁就我们,还等待它并为此而存在,对我们而言,这将是一种最错误的方式。


存在,是的,我们可以,并且可能。存在——为了相互存在。


......


                                                               保罗


原载于《世界文学》2009年第5







作者简介

保罗·策兰(Paul Celan, 1920-1970)和英格褒·巴赫曼(Ingeborg Bachmann, 1926-1973)于一九四八年五月在维也纳认识,并相爱。然而,他们相处只有两个月,策兰是来自罗马尼亚的犹太难民,不能留在被盟军管制下的奥地利,只能流亡去法国,而巴赫曼当时在维也纳大学攻读哲学博士学位。后来,他们通过两地书进行交流。这些通信,成了他们之间爱情和诗歌成长的重要见证。在后来的二十年间,两人在文学上都获得引人瞩目的成就,并先后获得德国最重要的文学奖毕希纳奖,成为德语战后诗歌的重要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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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静远


配图:言叶


  版式:宥平  


校对:张露


终审: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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