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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来稿 | 刘凤书:我们要共同重建平衡——读泰松《湖》《猪》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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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告诉我们要有思想的觉悟,《湖》表明要有行为的约束。只有将两者结合,人类才能消除思想的无知,停止人性的消解,才能真正属于自然,享受自然。




我们要共同重建平衡
——读泰松《湖》《猪》有感

刘凤书


“森林里是有正义的。但往往不是人类的正义。”(《湖》)


四十年前,皮奥特醉酒无故杀人,为躲避罪责隐居森林。“在俄罗斯,社会要花四十年来原谅一桩罪行。”四十年后,他成功地回到人群生活,然而在重返森林之时“意外”被一只瘸腿的熊拍死。社会能够原谅他的罪行,然而森林不会。


四十年间,皮奥特独自在森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虽然他是个烧柴火前会把里面的蛀虫敲出来的人,一个为撞上蚂蚁窝而自责的人,但这一切的怜悯之心都是建立在“感谢它们的美”的基础上。不过,为了生存,他还是予取予求,用捕兽器伤过熊,杀过鹿与貂,抓过成筐的鱼。生存的私欲,审美的偏见,人类头脑中先入为主的弊病还是强加给了森林中大量无辜生命。后来,为了杜绝意外,确保自己安全地返回人群,他再次在木屋附近放置捕兽夹,抓捕那只在四周逗留的熊,最终使熊断掌。而那只熊,也携带着断掌的仇恨,在木屋等他回来直到将他拍死。


即使皮奥特认为自己“属于森林和孤独”,但森林似乎并不承认接纳他,最终以自然正义的准绳对皮奥特宣判迟来四十年的死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社会中摆脱隐匿的罪责,似乎总有一天会找回自身。如果皮奥特四十年前没有犯下杀人罪责侵入森林,森林也不会遭受这无端的打扰,动物们也不会遭受迫害。在作者笔下,社会与法律的漏洞,最终交给了森林来缝补。森林是有正义的。自然界的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我们是怎么让我们天堂般的土地变成地狱的?”(《猪》)


其一,“世界的大趋势只是我们的耳旁风。难的不是留在站台上,而是亲眼看着自己的邻居登上进步的列车,而自己却被留下”。人的欲望无穷尽,在潮流与趋势的演变之中,在源源不断的利益引诱之下,人心浮动,竞相趋向看似好的势头,互相仿效唯恐被落下。没有人能确信结果,但在欲望的驱使下,所有人都有一拥而上的“勇气”。


其二,人口的膨胀占用了地球上太多原本不属于人类的空间,人类却不加制止。为了供给这些膨胀的额外之需,人类改变了牲畜生长的能量来源,违规介入这一自然过程,使用科技生产的附加物,使动物与土地都遭受到了“异化”。土地不再拥有以前的地位与力量,人也不再是“某地人”,人与土地、土地与动物之间的联系已被人为割断。“我们打破了平衡,背叛了血肉的联结。


其三,“我们看世界的眼光变了”。如今,人类的终极目标是金钱,保护自然这一理念在我们的头脑中已经逐渐淡化。为了“获得高回报,就要避免一切消耗”。于此,我们抹去了动物的存在。在养猪棚里,建笼子本来是为了让猪保持不动避免能量消耗,而今竟变成了避免猪同类相残的保护体,因为如果有一只猪死了,其他同类就会把这只猪吃掉卡车装猪,用电棍电猪的屁股……我们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虐待伤害动物,“我们发明了一种饲养模式,让动物成为我们的敌人”。人与动物之间正在逐渐形成一种对立关系,动物只是人类达成终极目标的环节之一,被生产、加工,像机器一样没有生命,是实现价值的工具体。人类自作聪明地想方设法解决问题,却在抹杀动物的过程中逐渐消解人性,然而人类并不自知,因为到手的金钱会弥补薄弱的反省意志,良知不会在它们的“寄生体”中自作多情。





人性与自然的平衡


如果说《猪》向我们讲述的是人类消解人性式的对自然的干预,那么《湖》就展示了这一干预给人类带来的宿命式后果。在《湖》中,森林似乎在冥冥中与人类社会存在某种联系,但森林不只是惩罚社会漏网之鱼的审判者,更是自然法则的捍卫者。熊断掌,实际上也是断了森林之“掌”。一只虫子可以轻而易举被碾死,但一片森林不会向人类个体低头,自然不仅有运行的法则,更有回击的余力。主人公皮奥特终将接受侵犯自然的惩罚。因此,在《猪》中,作者表明愿意以一己之力开重建人性与自然平衡之先河,并以极富文学激情的冲动直言愿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乌鸦:“它们每啄一口,我就偿还一点我的债。”


“他相信任何物体都有着无形的生命力,自然法则里充满了符号,物质世界建立在神秘的秩序之上,动物、植物知晓远古的秘密。”《湖》中的这句话恰好回应了《猪》的中心。两位主人公都有着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初衷,《猪》告诉我们要有思想的觉悟,《湖》表明要有行为的约束。只有将两者结合,人类才能消除思想的无知,停止人性的消解,才能真正属于自然,享受自然。


作者泰松在自身丰富的旅行经历中阐发了对世间万物的关注与拥护,他厌恶由速度和技术主宰的现代社会,同时表示出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担忧。过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相互依傍,双方地位平等,空间界限也保持着一个弹性的维度。如今看来已然是无法企及。文字带来的启发不能停留于思想表面,那就希望我们行走、索取于自然的同时,也能多一些回馈与关怀。这不仅是重建人与自然平衡的呼吁,更是人性永恒的皈依。







END






作者简介

刘凤书,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法语专业本科生,爱好外国文学阅读与翻译,也热爱中国传统文化与文学。本文得以呈现,感谢《世界文学》编辑部各位老师的支持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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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言叶


配图: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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