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4日，应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理论室和外文所中外文学关系史重点学科项目组邀请，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赵国新先生在外文所会议室做了题为“个人主义话语与功利主义哲学——新历史主义视角下的《艰难时世》”的专题讲座。本次讲座由理论室主任徐德林研究员主持，外文所部分学者及研究生院学生共40余人出席了此次讲座。

  讲座伊始，赵教授以“19世纪的心灵鸡汤”——塞缪尔•斯迈尔斯的《论自助》为楔子，向在场听众梳理了19世纪英国的社会心理与群众的情感结构。在此书写作的维多利亚时代，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野蛮上升，而这一社会形势赋予了维多利亚时代英国文学关心社会生活的核心特征，具体体现为19世纪中期出现的一批以工业社会中的劳资矛盾为主题的工业小说。赵教授认为，不同于《玛丽·巴顿》、《菲利克斯·霍尔特》等一些直接描写劳资冲突的经典之作，劳资冲突仅仅是《艰难时世》的次要线索，而狄更斯直接批判的则是导致劳资冲突的社会思想，即边沁的功利主义哲学。

  接下来赵教授论述了边沁功利主义的要义，即最大幸福原则；利己主义与个人主义；以及以藐视宗教、精于算计、简化主义和否定艺术为特征的高度的理性化。此外，赵教授谈到英国功利主义并不是铁板一块，边沁的功利主义并不等同于英国功利主义的全部。英国功利主义也有早期和晚期之分，二者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差异。正因为这个原因，部分研究者只是笼统地讲狄更斯如何反对功利主义，并未注意到狄更斯在反对边沁的同时，也表现出与功利主义接近的立场。纵观狄更斯的社会思想及文学创作，他反对的是以杰里米·边沁和詹姆斯·穆勒为代表的早期功利主义，而不是以约翰·穆勒为代表的晚期功利主义。

  针对约翰·穆勒对边沁的修正，赵教授将其概括为对人性自私论、多数派统治、快乐的算计和对自由放任的经济政策的批判，而这与狄更斯在《艰难时世》中体现出的思想倾向不谋而合：诸如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毕周、推崇事实哲学的葛雷硬以及鼓吹白手起家的庞德贝等反面人物都是边沁式的利己主义的代表。

  讲座最后，赵教授指出，如果细读文本，我们会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庞得贝的那些“谦虚式的吹牛”，并非全是谎言。他的确出身底层，依靠一己之力拼杀到社会顶层，只不过他没有经历过那么多苦难而已，换句话说，庞得贝这个丑角的确是白手起家之人。这样一来，本意想去颠覆白手起家话语的狄更斯，结果却不经意地陷入了自我矛盾，颠覆性力量遭到了遏制。除此之外，文本中的矛盾不止这一端，狄更斯在处理朱浦、哈特豪斯、布莱克浦尔、史里锐马戏团的过程中，也落入了自我矛盾的窠臼。在赵教授看来，这种自我矛盾的产生，源自于狄更斯个人的思想冲突，即他在《艰难时世》中所宣扬的利他主义和他本人在生活中持守的个人主义之间的冲突。

  赵教授的演讲引起了与会者广泛的思考和讨论，与会者还就对功利主义的正面评价、话语与反话语等问题与赵教授展开了进一步的讨论，讲座在热烈的讨论中落下帷幕。